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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劍豪:蘇昌蘭庭審前後

2016年04月22日

東門是警方重點把守的“關卡”,說是軍警林立也不為過。計有:外邊閃著警燈麵包車三輛,裡面的警車超過10輛。人員有:荷槍實彈的武警游動哨,神色嚴峻的警員,外松內緊的便衣寶寶。其中,寶寶不停地向我們拍照。


三天前,德哥(蘇昌蘭老公)邀請我成為家屬5位旁聽人的一位,對此,我確實是無言的感激——與蘇女士分別已一年7個月,“有幸”目睹身體弱小的她與強大的國家機器決戰後的風采。據說,受邀請的還有劉浩律師,他的法律知識正好是我請教他的依據。於是,我把身份證、回鄉證用電報方式傳送到德哥處,等待著4月21日這一天。

20日下午,我從香港起程回廣州。過邊檢很容易,滿以為是此行順利的開始。大巴進入廣州境內的增城新壙,時間是17:35,手機響起,接電話後不禁讓我大吃一驚!是我原戶籍街道辦事處打來。問:“豪哥,在哪裡?”答:“回廣州路上”。問:“今晚一起吃飯吧,是派出所新來的專區想見你。”答:“我此行是為私事而回,沒打算交友。”問(語氣變重):“還是來吃飯吧”。回复:“我已有約晚飯,肯定不能來”。然後首先挂機。於是,我按習慣撥打雞皇、光頭鵬之類的“狐朋狗黨”,我們當然要一醉方休。手機卻被提示“已欠費停機”。我感覺奇怪,幾天前才充值100,怎麼可能已欠費呢?慣例,欠費也應該有短信提醒呀。大巴進到廣州市區,我趕緊充值100,顯示我手機的餘額是167.4元!手機已被“人”(姑且稱之)做了手腳!

手機繼續不能外打,約不到他們吃飯,我在路邊匆匆麵條,然後回家。回家後短信(20:43)到,是勸我現在出來吃飯的。之後電話到,也是同樣內容。我說我現在未回到家。其實我這諾言也太拙劣,它們肯定在對著我家門口的屏幕,在奸笑呢。我馬上關了家裡全部的燈光及窗戶,也把手機也關掉,順便電池也拿下,摸黑地沖涼。然後圈上床。幾十年養成臨睡看書報的習慣今晚肯定要“戒除”了。這時(21:16),三樓半(我住四樓)的鐵門外響起拍門聲,——這回,奸笑的應該是我了!

無事就早睡,半夜四點多我睡醒。躡手躡腳地打開窗戶,家門口路燈很亮,燈光不遠處,一人正坐在鄰居的台階上在吸煙。我躺回床上,偷偷地打開手機。派出所短信:“豪哥,明天飲茶,七點我來接你,切勿做傻事”(時間21:44)。德哥電報(4:30):“豪哥,法院來電,不同意你旁聽,抱歉”。這時,我睡意全無,馬上重新關機:有些手機有知道對方收到短信息的功能。瞪大眼睛看著黑洞洞的天花板。

5:30,天下起雨,我大喜,時機來了!我到窗縫看,剛才那吸煙者已不見踪影,大概到哪裡躲雨去了。我趕緊洗漱,更衣,盡量小聲地走下樓梯,打開大門,確信已無人監控,我快速小跑往公交車站。這時時間6:05。297車很快地來到,陳家祠站下車,轉地鐵1號線。到西朗總站才不到七點。馬上到路邊小攤販處購早點,特意還多買一個能耐飢的大包子。草草吃完早餐,又上了廣州到佛山的地鐵。祖廟站下車,安全起見,我打的到佛山中院。的士上,我才真正地奸笑呢,他們找不​​到我,可能正在罵娘,或被上峰罵娘呢。

快到中院,已見到警車密布。我趕緊下車。23元的車資換回安全,值!估計法院附近的公交車站它們也會布控。

先把中院的地理位置簡單介紹:中院南是佛山著名的交通要道魁奇路;西邊湖景路;南邊深華路;東邊是河沿路。中院主要進出口是東門(主要是警車)和西門(主要是人員)。我是在河沿路與深華路交匯點下車,該點已有一金杯牌麵包車在閃著警燈,下車後看到車上滿員,其中一人拿著攝像機,凡路過的人都要被拍攝。河沿路從中部起完全封鎖交通,路過車輛要“望、聞、問、切”一番才能通過。行人也要受到盤問。我知難而退,沿著深華路往湖景路走去,企求更接近中院的大門。從深華路往南拐就是湖景路。走到湖景路中段,前面一女人緊張地走過來,邊走邊喊著我名,我定睛一看,原來是佛山瀾石維權人趙維珍。她告訴我,前面道路已封鎖,她企圖從河沿路接近,我告訴她河沿路的情況。然後我們決定還是從湖景路往南走,但要繞道東側人行道。我們在往南走,到魁奇路,看到車水馬龍的魁奇路已單向封閉。這時,禪城區的羅月華也到達現場。趙維珍、羅月華決定衝擊魁奇路關卡。她們的理由是,我是本地人,不怕。我力阻不止而無效,眼睜睜看著她們被塞進警車!(事後證實進了同濟路派出所)。

三個外國人(領事館的)也在該點與警方交涉,警方卻在點頭哈腰要向外國人解釋,內外區別竟是如此明顯!附近,還停有車門寫著“綜合治理”的“維穩”車輛。這期間,佛山黃岐的江哥等幾人也到過現場。我們佛山下雨總人數在10人上下。

廣州有幾人被控製或被“飲茶”,與江哥聊天中我們知道佛山也有幾人被拘禁。

東門是警方重點把守的“關卡”,說是軍警林立也不為過。計有:外邊閃著警燈麵包車三輛,裡面的警車超過10輛。人員有:荷槍實彈的武警游動哨,神色嚴峻的警員,外松內緊的便衣寶寶。其中,寶寶不停地向我們拍照。

這時已超過上午九點,我打開手機,不停地拍照。裡面的“審判”應該剛剛開始。我們無從知道裡面:“審判”是如何進行,我們知道的是為了“審判”區區一個蘇昌蘭,整個佛山中院是停止一切其他工作,全力以赴!千秋功罪,蘇昌蘭,你現在可以評說了!歷史一定會濃濃地寫上這一筆!

蘇昌蘭,已完成了從一個普通農村女孩,到職業女性,到著名的維權人士,再到自由民主戰士的整個過程!人們津津樂道她人鄉村都是的敬業,有滋有味地談論她三山土地維權,繪聲繪色地描述2013年她帶領幾車人馬到《南周》聲援高呼口號的情節,她平易近人,堅持原則更是人們贊不絕口的原因。

這時,佛山下起大雨。佛山下雨,佛山下雨,佛山在悲傷,佛山在哭泣!下雨的原因,我們決定全員撤退,撤退到廣州,來一個兩城(佛山、廣州)飯醉。從而,也結束了今天的活動。

(作者惠寄)

 

(《中國人權雙周刊》第181期2016年4月15日—4月28日)